导言

 

岁末年初以来，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全国。医护人员冲锋在前，病人的生死、同胞的安危，无不牵动着我们的心。近期，我们将陆续推出一系列文章、笔谈，围绕和此次疫情以及历史上类似公共危机相关的政治、经济、法律、文化的复杂成因及后果，进行分析和反思，也将尝试在古今中外相关的历史经验中，从人类曾经面临的各种灾难与危机中寻找镜鉴。

 

今天我们推送斯坦福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周雪光老师对美国疫情发展所做的逐日记录。自3月4日起，周雪光老师决定每日发布文章，“跟踪记录一下自己经历到的美国有关疫情应对的过程。”我们征得周雪光老师的同意，在此分为数期予以转发。从中我们可以看到美国如何一步一步走入全球性流感的阴云笼罩之下，并以一种内部的眼光去观察政府与民众的应对；与此同时，透过作者的选择与点评，我们也能感受来自社会科学学者的比较制度研究的独特视角。在众声喧哗之下，这种清明的理性，正是我们所期许的。今天转发的，是其于2020年4月3日-7日的记录。自此，我们对本文的转载将告一段落，读者可关注周雪光老师微博获取最新信息。

 

周雪光教授为排列三走势图学术委员，曾受邀主讲“跨学科视野下的制度研究”系列讲座。感谢他的授权发布。

 

 

4月3日·周五

 

今天的数字：全球百万人感染，40亿人口受到居家简行的管制，占世界人口的一半！各国各种刺激政策，尝试不同方法如何保护经济动力，尽快恢复经济。WHO警告，中东有可能成为新的疫情灾区。

 

今天CDC建议，大家在公共场所戴口罩。CDC建议，所有人在公共场合带布质口罩（cloth masks），把医用口罩留给医务人员。但特朗普强调，这个建议是自愿执行的，他“选择不戴”（choose not to）口罩。

 

关于戴口罩的观点、看法几经变化。直到昨天，在电视上还在讨论各种优劣势，包括医务人员和公共卫生专家。同样一件事可以有很是不同的看法和解释，似乎没有conclusive的判定。现在还有主张：口罩不是保护自己，而是防止带菌者传染他人。现在的发现是 50%以上的传播来自无症状传播者。如此，公共场所戴口罩势在必行。想到马奇讲到组织决策时专门谈到组织中经常会出现一些“magic numbers”。想来将来关于这一决定背后的过程演变、科学依据、供求关系应该有也一定会有好的调查报告和研究工作。

 

华盛顿邮报专栏提出了疫情危机可能会导致美国社会出现“饥饿”问题。另一篇文章追溯为什么对危机没有足够准备。基本观点，虽然特朗普白宫有直接责任，但原因更为久远。美国政府多年一直为巨大灾难做准备，但官僚机构犯下了一系列过失。例如，早在2008年前，政府就已经发起储备呼吸器应对可能的疫情的活动，2009年就与一家公司签订4万台的合同。但由于一连串的失误而未成，直到2019年12月才发出购买1万台的购买单。

 

一项根据智能手机位置的分析发现，在疫情期间，富人比穷人更趋于减少流动，因此更少得到染病机会。

 

NYT一则报道：N95口罩原来每件大约50美分，现在麻省一家公司卖到5刀，而那家公司从一家中国制造商那里以$4.75买来。想起来一月下旬国内疫情严重时从Amazon购买N95寄回。当时的价格是，每个8刀。

 

报道说，英国医生受到的训练是，在紧急疫情情况下，应该放弃那些“weakest patients”来拯救那些更为强壮的生命。过去这只是“理论上”讨论，而现在真的要付诸实践了。

 

NYT的加州版报道UCSF医学系主任对疫情的分析，目前没有很好的options, 穷于应对。检测和资源都很紧张，还没有制定好针对下一个高潮的方案……

 

地方新闻：下星期是重要的宗教节日。旧金山教会通过live stream 来播放祈祷仪式，各种宗教组织通过remote方式继续活动。

 

胡佛急救所举行疫情有关的policy briefing的视频播放，今天中午是经济学家Edward Lazear谈疫情对美国经济特别是劳动力市场的影响。经济压力增大。不仅是暂时停工，而是会减员和失业，就业机会和结构发生变化。但疫情而来的经济危机与08年金融危机不同，所以后续反应仍有待发展。

 

以前很少参加这类会议，因为参会太麻烦，成本太高（交通、预留时段等等）。现在各种学术活动全部在线，在家里就可以观看或听。还可以一边听，一边做一些机械性工作，因此这几天也通过视频多参加了一些学术活动。或许，这种学术活动形式将是疫情之后的一个重大变化。

 

一亩三分地网站：277356 （+31595）；死亡：7132（+1056）

 

 

4月4日·周六

 

晨7点照例打开电视新闻。周末的新闻缓慢很多，只有一位替代主持人，新闻大多是昨天新闻的重放。大概紧张的一周新闻报道后，大家都需要一个break。

 

纽约市预测，今后几天会达到高潮，设备短缺。有城市拿出自己的设备支援纽约市，应对危机。各州州长表明，医疗器械都严重短缺。疫情蔓延到中西部。

 

各大公共医疗机构联合发表声明，呼吁民众居家简行，保持社交距离，“stay home and save lives.”

 

电视上开始宣传戴口罩，特别强调自制口罩，不要购买医用口罩，把医用口罩留给医务人员。各种电视节目教大家用各种材料（毛巾，布块，内裤）制做简易口罩。我们收到朋友寄来的口罩，转问周围朋友是否需要。咖啡友回信说，“可以给我四个吗？两个也行。”

 

下午白宫新闻会。特朗普：下面一周最为困难。动用军队参与抗疫。又是不停地抱怨。CDC通告，放松与抗疫有关的相关医药的管制。Fauci 强调“干预”（mitigation）方式有效，最为重要的做法是，隔离与社交距离最为有效。观察：缺乏有力的组织力量，观念认同至关重要，所以要多管齐下，反复宣传。

 

值得一记的是，全国性电视台NBC没有实况转播白宫新闻会，宁肯重播去年的高尔夫球赛。想来其他全国性电视台也是如此。美国新闻电视台有实况转播。我是在当地的一个CCTV9频道上看到白宫新闻会的。

 

另一游轮今天抵达弗洛里达，两人昨晚在游轮上死亡。所有旅客接受测试检查。没有患病的其他国家的旅客包机返回原地。

 

一个有趣现象。有两封公开信几乎同时发表。一封是“中国100名学者给美国人民的公开信”在美国《外交学人》杂志发表；另一封是100位美国名人给美国政府的公开信。看到一则评论如下：两封信有许多类似之处：都是发表在美国杂志上，对象都是美国民众，都是呼吁中美两国加强合作应对危机，有趣的是，两封信都只是针对一方发声。

 

看到一个图（右边附上）：加州湾区与纽约市在三月份确诊增长情况。加州湾区3月16日宣布居家避难，纽约市3月22日宣布同样管制。在3月16日前，两个地区确诊人数差不多，预测趋势也相近。但随后的发展趋势出现巨大差异，到3月24日（图上最后日期），纽约市：15597；加州湾区：1023。当然，加州测试结果返回迟缓，可能有误差。但即使考虑到这一点，及时的居家避难决策是多么重要，毋庸置疑。又想到，湾区的许多公司和机构在3月初就改为在家工作。斯坦福在3月6日作出决定，不再聚集上课，改为网上教学。这些单位的各自决定又比加州湾区政府决定早了10天。如此想来，这些低层次的决定也对缓和这些危机起到了重要作用。地方性信息更为准确，反应更为迅速，更为有效。可惜的是，在流行病疫情危机中，病毒传播超越行政边界，局部的地方性的决策很难单独奏效，只是延缓传播，争取了一点时间。但这背后的道理是普遍的。

 

这段时间，一些杂志把过去发表过的有关历史上疫情的文章拿出来供读者阅读。The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 今天找出了1988年发表过的一篇书评，“Politics of a Plague”。故事是1892年的德国的Hamburg政府拒绝听从医学界关于天花疫苗的建议，在疫情发生时又为了经济利益而拖延反应数星期，导致8600人死亡（死亡率 13.4/千人）。

 

Stanford Daily 报道，在斯坦福工作的130名外包工人被辞退。Students for Workers’ Rights 和工会动员起来保护工人利益。

 

一亩三分地网站：310413（+33017）；死亡：8483（+1308）

 

 

4月5日·周日

 

今天的标题新闻：美国首席医务官员（Surginal in General）说，下周将会是最困难、死亡数量最高的一周，将会是许多美国人一生经历中最为残酷的一段时间，是美国的珍珠港时刻、911时刻（our Pearl Harbor Moment，our 911 moment）。

 

周日，各大电视台均有要闻讨论节目，邀有关政府要员和新闻评论人一起讨论重大事件。今天NBC的“Meet the Press“，Surgeon in general 预报：死亡人数将超过韩战越战死亡的总和。参加讨论的两个州长：Arkansas州和华盛顿州。Arkansas州长（共和党）不主张该州采取居家管制措施，认为现在的各种措施足够应对当地疫情。华盛顿州疫情起初严重，实行了严格的居家管制后，近来出现转机。讨论题目涉及到各州间竞争设备。采访意大利总理。意大利正出现转机。总理说，他们的原则，积极措施，科学，透明。被问到，是否考虑使用抗体检测来决定是否允许人们外出工作？意大利总理回答：需要保证疫情不会卷土重来。

 

在白宫新闻会上，特朗普继续倡议使用未经批准的药物医治，当记者问Facuci的看法时，特朗普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

 

罗斯福号航空母舰被解职的舰长检测阳性，该舰150人确诊。纽约市动物园的老虎检测阳性，其他动物也出现症状，这是在美国动物感染首例。

 

报道说，华盛顿州退还联邦政府分发的400 余呼吸器，当地疫情缓解，转给更需要的地方。医药公司Gilead 捐赠其试验效果不错的药品给抗疫一线。

 

加州州长说，加州的检测能力不足，在今后几天会有极大扩展，因此确诊人数也可能会随之大幅度增长。海边城市Santa Cruz的海岸线谢绝游客。

 

地方报道：今天是宗教节日的开始，宗教活动都改为网上形式了。

 

周末节目讨论涉及到这个题目：为什么政府如此被动？一方面，特朗普白宫的决策失误；另一方面，共和党与民主党的治理理念不同。特朗普代表的联邦主义，主张小政府，主要决策权在各州或各县；民主党主张积极的政府干预。然而，病毒疫情不同于其他灾难，大面积扩散，随人员流动而蔓延，无法限制在区域性边界。当下的各州各自为政，严重不利于应对疫情危机。

 

美国媒介人Michael Lewis 不久前出版一本书 The Fifth Risk, 讨论特朗普上任时全面拒绝前任总统提供的各部门换班交接所进行的准备，造成许多重大事项没有得到持续的关注，可能会酿成大的灾难。在采访中，Lewis认为，这次危机似乎与此有关。

 

注意到有关政府活动的新闻周期：头一天预报可能的决定，第二天发布决定的消息，第三天关于这个决定的回响。

 

有报道说，预防结核病的疫苗卡介苗可以防止新冠病毒。东西德对比明显，无意中的自然实验。

 

加州州长说，斯坦福医学院研究的抗体检测很快会得到FDA批准，可以检测出哪些人已有病毒抗体，不会被传染也不会传染他人，可以正常出来活动。昨天还在报道，斯坦福医务人员在当地收集参加抗体检测的志愿者和募捐研究支持者。

 

一亩三分地网站：337568（25491）；死亡：9650（+1125）

 

 

4月6日·周一

 

清晨新闻：昨天关于下周（一说两周）“珍珠港时刻”的警示继续回响，Birx劝告大家本星期不要出门，包括去购物或药店。Cuomo宣布，昨天纽约州的死亡人数下降，急症室就诊人数有所下降，但这可能只是暂时的。报道说，下面一周纽约市最为重要，医务设备仍然紧张，但来自各州和中国的多方正在支援纽约。仍有9个州没有实行居家管制。

 

今天白宫新闻会说，苹果公司现在每周生产1百万面罩，支援医救前线。3M与白宫达成协议，下面三个月里，每个月从国外输入55百万口罩。现在，3M每个月在美国国内生产35百万口罩。

 

采访中加州公共卫生负责人说，现在正在减缓上升趋势，但何时恢复正常是一个困难问题，正在观察其他地区的经验。这位采访记者没有口罩挂在脖子上，还特意解释，他现在没有戴口罩，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在周围。现在记者在外报道时，都把口罩从脸上拉下，挂在脖子上，以示听从CDC建议，算是身体力行的宣传吧。

 

在疫情危机中，威斯康辛州仍举行总统候选人预选。数以千计的选举站工作人员因健康考虑不能工作，national guard会出人来维持选举过程。

 

这个星期始，是宗教大的节日，passover，复活节。宾州一教会继续举行聚会，不顾居家管制。南部地区有些宗教场所得到豁免。佛罗里达州、德克萨斯州、罗德岛州实行州间交通限制。

 

地方新闻：开始关注其他领域。旅游业是本地一大产业，去年26 million 旅游者，400多 million 收入。部分旅馆仍然营业，部分为前来援助的医务人员，部分为医务人员，不愿回家风险。

 

华盛顿邮报署名评论文章，讨论疫情后美国、欧洲与中国关系。

 

麦当劳工人罢工，要求提高待遇和安全保护。

 

NYT今天报道了一篇专家报告，主题是，在疫苗出现前，一个州是否走向恢复正常状态的四个基线标准（benchmarks）。

 

NYT 加州版今天报道，一个滑雪场为主的小镇如何在疫情应对中在不确定信息、经济利益和公共卫生多重压力下制定应对措施的。

 

今天是斯坦福春季学期开学第一天，全部网上教学。早晨校长发信给全校，告知学校的一系列应对措施。学校许多方面都转变为可视化环境：学校博物馆、宗教活动场所、学生活动中心，体育活动中心的许多室内活动也可以从网上跟着做（瑜伽等）。中午，校长、教务长召开视频会议，回答学校师生的问题。有一个来自学生的问题是：春季学期全面上线教学，为什么不减学费。教务长做了仔细准备过的答复，我在这里记录一下：1. 在斯坦福读书的费用超过学费，所以学费只是支付了部分费用（discounted）；2. 虽然上线教学，但学校各种费用仍然需要维持（包括教授工资），有些甚至花费更多；3. 如果认为春季学期质量不能达到预期，学生可以选择这一学期休学（4月17号前提出申请有效），学费如数退还。

 

本以为居家教学，会清净许多，不料一开学，头绪多了起来，到傍晚收到几十个email，日历上马上排满了各种活动。

 

今天好几个“第一次”。第一次正式用视频（Zoom）上课，一门本科生课，一门研究生课。第一次用这种技术，很是忐忑，不过两门课三个半小时下来，感觉还好。中间网络滞涩然后断线约20秒，随后自动连接上，没有大碍。本科生分散在四面八方，甚至国外，远程网上学习，的确不易。还有一个学生送来email抱歉地说，他的公司正在参与提供医用面具的救援工作，所以可能会不时地离开“教室”去处理事务。

 

第一次“视频看病” （Video visit），通过视频和医生交流，省却了开车停车等候的许多时间，感觉挺好。

 

一亩三分地网站：367231（+29145），死亡：10911（1233）

 

 

4月7日·周二

 

电视台、报刊: 今天武汉解除封城管制。今天好坏参半的消息：纽约州死亡人数新增731，最多的一天增长，两天下降后的反弹，但入院数目下降。海军医院改为接受病毒患者，同时扩大其他方面的医疗床位。医疗设备短缺。

 

根据模型预测，不同城市都在最近达到高峰，与纽约市相比，死亡数目大大下降。加州在今后十天达到高峰，在高峰期每天死亡在70余人。佛罗里达州在四月底达到高峰，死亡数目那时每天在200余人。纽约州长Cuomo说，纽约州正在flatten the curve，但人们仍然需要保持社交距离。据报道，各地包括纽约市仍有很多人外出不遵守规定，不带口罩，不保持要求的社交距离。佐治亚州重新开放海滩。好吧，看实际发展结果吧。

 

加州将500台呼吸器借给联邦政府存储，支持更需要的纽约市，呼吁各地支持纽约市，也期待当加州出现危机时得到支援。

 

Stanta  Clara 县疫情得到控制，来自一位地方医务官员的警觉和积极决策，这一决策影响到湾区最早的shelter in place 决定。CDC的一篇报告分析了这个案例。

 

据报道，美国一贸易代表高官在一月底就给白宫发出疫情严重后果的警告，但是没有引起重视。白宫医务官说，虽然采取了一些应急措施（医务设备的储备等），但没有人想到这次灾情如此严重。在这个病毒疫情面前，We are all humbled by the crisis。号召大家不要抢购N95。

 

New Yorker今天报道，在密西西比州，各个城市的市长应对疫情的努力，与该州州长的消极态度发生冲突。在其他州也有类似情况。由此想来，关于政府角色和疫情判断等重大问题上，不仅在联邦政府与州政府关系层面，即使在各州内部至今也仍没有共识，受到文化理念、宗教观念等一系列因素的影响，成为多元化的根深蒂固的渊源，这也是美国政治的一大特色。

 

注意到媒介的差异：CNN等新闻电视台的信息快，涉及面广。但各大报刊，NYT, Washington Post等，有深度报道或调查报道，这些报刊另外拥有一批有分量的评论家，从不同立场（民主党、共和党）角度讨论不同领域的问题（经济、政治、国际，等等）。

 

Wisconsin今天投票，民主党建议改为邮寄投票被法庭拒绝；提议推迟选举时间至六月，被法院拒绝。疫情危机引发了关于选举权（voting rights）的争论，或许是制度的破坏力，抑或是其建设和演变的推动力。拭目以待。

 

据报道，在美国疫情中黑人的感染率和死亡率远高于白人。

 

Hoover Institution的Policy Briefing 系列，今天发言人是经济学家John Taylor。他在911期间在布什政府做经济顾问，比较911与现在期间的危机应对。讨论经济恢复问题。Hoover 是共和党的思想库，更多地主张市场发挥作用。提出，经济学模型从未考虑过Pandemic因素，需要改进。强调需要经济学理性思维，想清楚各项政策背后的逻辑及其长远影响。如何鼓励经济活动，包括网上交易，但不影响社交距离。指出，在危机期间，经济方面被忽略，经济学家的声音被淹没。一个问题是：怎样使得组织学习可以制度化，以便可以更好地应对危机。回答：很难充分准备危机应对，但应该及时吸纳有富有经验的人员，包括政府的和私有领域的人员，进入决策过程。

 

斯坦福医学院的抗体测试，打算200多人，3200人前来检测，许多医务人员说二月份得过感冒般的症状，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病毒感染，希望通过抗体检测得到确认。

 

电视镜头中，几十只鹿聚集跑到居民区，毫无顾忌地在空荡荡的大街后院跑来跑去，一副后人类的景象。

 

因为过敏到诊所看医生，经过了五六道防线，到处是消毒液设备，门口内外有人看守，提醒用消毒液洗手。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仿佛中国街道基层的设防景象。很大的一座楼中，过去拥挤的地下停车场，只有十几辆车。这个诊所很早就把呼吸道有关的病人分流出去了。大多门诊都改为视频门诊了。

 

斯坦福学生组织起来为外包工人的遭遇呼吁， 引起校友关注，已得到21万刀捐助。

 

一亩三分地网站：确诊：398189（+29696）；死亡：12861（+1842）